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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改編電影難以獲得好口碑似乎是一個難解的“魔咒”。
3月14日,星期一,《神秘海域》全國上映。3月“倒春寒”一般的疫情沖擊了全國院線,讓趕在工作日上映的《神秘海域》票房前景雪上加霜。算上上周末的點映場,周一僅收獲2100萬的票房。
對于一部好萊塢爽片來說,這不是一個令人振奮的開局。
《神秘海域》這個熱門項目依托著同名游戲的強大影響力,劇本多年來流轉于各大好萊塢電影公司的辦公桌上。有報道稱,早在2008年就有不同的好萊塢電影導演試圖制作這部電影,比如大衛·O·拉塞爾(《烏云背后的幸福線》)、尼爾·博格(《分歧者》)、喬·卡納漢(《天龍特工隊》)、肖恩·利維(《失控玩家》)等曾經大熱的商業片導演曾被傳聞過,甚至與索尼都有不同程度的接洽與合作,然而這些導演們往往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當一個電影項目多年來經歷了如此多的迭代,它往往會導致最后的電影成為一個多方妥協之后的版本,《神秘海域》就是這樣,它教科書般地采用了多年來好萊塢主流商業爽片中一切最常見、最基本的元素,甚至插科打諢的段落都有跡可循,整體看下來乏善可陳。
游戲改編電影一直是商業類型片中的矛盾體,它既有游戲玩家這一龐大的潛在觀眾群體,又因為他們大多是宅男而未必真的去影院觀影;它有著依托著游戲炫酷瑰麗的世界觀設定與視覺效果,卻又因為原作的載體是游戲而飽受敘事孱弱的困擾。
從世紀初的《古墓麗影》《生化危機》系列,到后來的《馬克斯·佩恩》《魔獸》,這些影片在內容上都面臨著或大或小的問題。那么,游戲改編電影真的沒有出路了嗎?
游戲改編電影難以獲得好口碑似乎是一個難解的“魔咒”。長期以來,游戲改編電影的劇情一直都被抨擊為“只是在拍玩家玩游戲時跳過的劇情”。這次魯本·弗雷斯徹執導的《神秘海域》也沒有逃過這一魔咒。
這位曾經執導過《毒液:致命守護者》《匪幫傳奇》等爆米花電影的“二流導演”又一次向世界影壇貢獻了一部平庸之作。
《神秘海域》原作游戲首發于2007年,15年過去,經過多個續作的迭代,該游戲集解謎、尋寶、探險、射擊于一身,有著極為廣闊的世界觀,堪稱游戲界的007。從PS2時代到如今的PS5時代,《神秘海域》在全球吸引了大量忠實玩家,這也是索尼影業一直垂涎著這個項目,想把它改編成電影的原因。
然而,本片在綠幕特效和常規的尋寶情節的雙重加持下,卻奇跡般地沒有喚起觀眾任何的嗨點。
或許從根本上說,電影《神秘海域》缺乏原作游戲中的冒險感。最令人吃驚的是,游戲本身在世界建設、角色和敘事方面比這一部電影更有電影感。原作游戲(特別是第二部)在世界觀的搭建、場景設計和節奏把控上,都讓玩家有坐過山車般的爽感。
《神秘海域》游戲截圖
其實原作游戲中沒有復雜燒腦的劇情和懸念,只有無盡的打斗與逃生。這一段段設計的驚險刺激讓玩家直呼過癮,其中頭頂崩塌掉落的天花板、腳下扭曲變形的樓梯,甚至是分離滑動的地面,都讓玩家成功沉浸于這個虛假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說回電影,其實本片最終呈現出的效果并沒有像之前某些游戲改編電影那樣過于災難性,至少它足夠輕盈。片中沒有大量的說教,愛情戲接近于0,動作戲給得也足夠,飛機上飆車一場奇觀足夠吸引人眼球。
然而,《神秘海域》似乎只是想利用原作游戲的知名度再次圈錢,而不是為這部電影本身創造任何剝離于游戲的創新性。它沒有承擔任何風險,在視覺效果與動作設計方面,本片大量借鑒了《奪寶奇兵》和《國家寶藏》兩個系列,以及成龍功夫片的動作套路;在敘事層面僅僅做了最低限度的努力,本片三位署名編劇似乎只是在拿著錢混日子,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努力。
北美已故著名影評人羅杰·艾伯特曾經有句名言:電子游戲永遠不可能成為藝術。雖然這句話現在看十分偏頗,但是如今可以改造一下:游戲改編電影永遠不可能成為藝術。不過希望這句話之后可以被打臉。
如果說《神秘海域》有什么優點的話,那就只有演員了。荷蘭弟在本片中上天入地、插科打諢,已經完全見不到蜘蛛俠中的幼稚氣息,他的身板也比前兩年壯實不少。雙男主之一的馬克·沃爾伯格則無功無過,按著他在《變形金剛》系列中的人設重新又演了一遍。但是反觀反派的扮演者,西班牙影帝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還是被浪費了,他只是演了一個毫無層次感的野心家,沒有任何驚喜可言。
好萊塢主流商業片喜歡用非“盎格魯-撒克遜”人種的白人當作反派,且以007系列尤甚。比如《皇家賭場》中的北歐人“拔叔”、《量子危機》中的法國人馬修·阿馬立克、《天幕殺機》中的西班牙人賈維爾·巴登等等,他們都貢獻出了非常卓越的演技,但是這層好萊塢底層潛規則,在今日也沒有任何要改變的跡象。看著日漸衰老的班德拉斯在綠幕前面吼叫著中二的反派臺詞,簡直是更加妖魔化了這一好萊塢刻板印象。
很多人認為,游戲改編電影沒有未來,因為游戲最重要的主觀能動性,而電影則要觀眾客觀地看一段故事,這注定是不可調和的矛盾,電影改編游戲甚至數倍難于改編文學作品。這些電影要么是太忠實于游戲劇情而電影感盡失,要么根本不在乎原游戲的劇情,“另起爐灶”拍成一部全新電影,只是上映的時候一定會被游戲玩家口誅筆伐。
1993年,任天堂的熱門游戲《超級瑪麗》改編的電影《超級馬里奧兄弟》美國上映,游戲改編電影正式進入歷史舞臺。雖然本片忠實地還原了原作游戲中的場景和視覺元素,但是角色的呆板和故事的不講究,還是讓本片很快被遺忘在影史的角落中。
進入21世紀,《古墓麗影》系列大放異彩,游戲中的探險、格斗、絕地求生等元素在電影中都得到了忠實的還原,當然最還原的還有女主角勞拉在游戲中的豐滿身材。主演安吉麗娜·朱莉當時被評為“最適合飾演勞拉”的演員,造型還原度接近滿分。但是成也造型,敗也造型,游戲和電影中過于性感的造型充滿了“男性凝視”的爭議,是從《古墓麗影》游戲發售之后就一直存在的,所以2018年的重啟版《古墓麗影:源起之戰》就專注于動作戲的鋪排,消弭了女主角過于突出的女性特征。
提到游戲改編不得不提的還有著名的《生化危機》系列,從2002年的首部上映到2017年的《終章》,電影版陪伴著影迷走過了15年的時光。2017年5月,德國康斯坦丁影業確認將重啟《生化危機》系列,并計劃制作六部電影,去年北美上映的《新生化危機》就是該系列的第一部,只是口碑與票房遠遜于老版。
2002年-2017年的幾部《生化危機》是導演保羅·安德森與妻子米拉·喬沃維奇的合作巔峰,盡管沒有一部收獲評論界的支持,但票房卻相當成功,全球票房收入超過12億美元,而總制作預算只有2.88億美元。僵尸、廢土和末世是《生化危機》永恒的主題,導演安德森把握住了游戲中的美學精髓,把頹廢的人類末世渲染得熱烈而富有激情,并且他在肆意修改原作劇情的情況下依然獲得了游戲玩家的廣泛支持,這種現象實屬罕見。
而后來的《刺客信條》《魔獸》《波斯王子》等熱門游戲改編的電影都遭到了票房和口碑的雙重失利,讓該類型的前景雪上加霜。
近幾年,游戲已經被很多人說成了“第九藝術”,雖然只是一句玩笑話,但是越來越多精品化游戲的誕生也是不爭的事實,它們宏大的世界觀架構、深沉的敘事、獨樹一幟的美學體系、乃至于發人深省的哲學思考,都讓游戲內容有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廣度。而游戲已經有了畫面,所以想在此之上做出更具有沖擊力的場景恐怕是難上加難,再加上前文說的“電影劇情就像游戲中的過場動畫” ,有了這么多前車之鑒,游戲改編電影怕是只是個出力不討好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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