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后花了整整一個星期沉淀心情,我的眼淚不是從眼眶里流出來的,是從心里痛出來的,這個痛,后座力很強。”看完《陽光普照》后的劉若英,寫下了這樣的短評。《陽光普照》由著名導演鐘孟宏執導,于2019年11月1日在臺灣上映,也是當年臺灣金馬獎的大熱作品。
看完這部電影后,我循環了三天《花心》,才明白為什么陳建和出院那一剎那,會有想落淚的沖動歌里面唱道:“黑夜又白晝,春去春會來。”哥哥阿豪已經在陽光普照的日子中逝去了,無論接下來等待弟弟阿和的是什么黑夜白晝會切換,春天會回來,傷痛的日子總會離開。原來,這樣黑云密布,壓抑窒息的片子,也是在努力傳遞那一霎那光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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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從一場雨夜開始落筆鏡頭前是被雨水沖刷而模糊的街道,灘在地上破碎的霓虹燈影子,街上飛馳的黃衣少年
轉眼間,兩個稚嫩的少年就沖進了火鍋店,閃著寒光的利器閃現,血漿飛濺一切都充滿了危險的犯罪氣息。出場的是片子的主人公之一陳建和,他帶著朋友菜頭來出氣,而失控的菜頭砍了人。電影接下來飛閃的幾個鏡頭,已經簡略帶出了這個故事的聚焦點,也帶出了一個結構略微畸形的家庭。父親陳文是一名駕校教練,和妻子琴姐共同養育兩個孩子。哥哥陳建豪,弟弟陳建和。阿和從小不學無術,性格頑劣,而阿豪恰恰相反,溫和乖巧,成績年年是優。母親琴姐正直善良,但父親陳文卻集滿了所有舊式父親思想,他嚴肅,自私,固執。他對優秀的大兒子阿豪寄予厚望,但對小兒子阿和冷眼相待。每當旁人寒暄,問他家中有幾個孩子時,他只回答,“一個,準備上醫學院。”一場家庭的悲劇的發生,就這樣,像海浪上的沙灘,在細沙緩慢平靜的流動中堆積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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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片子里,許光漢飾演的角色戲份相對來說較少。而這也讓陳建豪在故事里,是藏地最深,最難以完全了解的一個阿豪初次出場時,有一個鏡頭讓我非常驚訝,甚至驚恐。畫面里,所有的人都在埋頭似在酣睡,只有阿豪在張望。雖然下一秒,這只是一個幻象。這似乎也在暗示著,阿豪是全劇最清醒的人物。他清楚的感受到父親窒息嚴格的愛,但他敏感的心性也能知道弟弟由此得到的傷害他在筆記里寫著:“世界上最公平的是太陽,無論維度高低,每一個地方一整年中,白天和黑夜的時間各占一半”但在這個家中,如果父親是太陽,那他像在陽光下過度照射的植物,生長快速,但卻毫無生命力。上課的時候,老師批評了他,但他不氣也不惱,面無表情安靜地出去了每年父親都將駕校的筆記本當成禮物送給阿豪,本子上面寫著:把握時間,掌握方向這句格言被父親當成人生真理,也成為他教導孩子的規范。這些筆記本被阿豪堆在角落里逐漸成為一摞,可是里面一字未著,一片空白。甚至阿豪去世后,父親陳文和他在夢里相遇了。他還是一身潔白襯衫,臉上掛著恬淡的微笑。原本應該也是個有著滿腹委屈的孩子,但他只說“爸,我只是來看看你。”或許說,阿豪更像是一棵努力生長,為他人留下歇息的影子的大樹。但是那終日的陽光普照已經讓他焦灼得表達不出自己的不適。有陽光,就會有影子,可惜大家忘記了,阿豪也應當有自己的陰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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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阿豪,阿和這個人物角色后期一直讓我非常觸動。在他身上,有一股力量介于靜默和迸裂之間。當大家為他唱起《花心》的時候,阿和在教室里不知所措,努力咽下淚水找工作的時候,大部分老板都介意他在輔育院的經歷,阿和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默默低了低頭但當他意外得知,長期騷擾他的菜頭已經去世不會再打擾他時,這時候的他一臉錯愕的望著橋外的夕陽逐漸鏡頭切換,視角逐漸放寬,阿和終于意識到了什么,夕陽下,他在車流里踉踉蹌蹌的越跑越快。這一刻的太陽,已經西沉,但它已在緊緊追隨著阿和電影里對于生活的艱辛,家庭的破裂并沒有刻畫非常悲愴,甚至感覺不到太多的渲染,敘述的語調一直安靜緩慢。所以在阿和突然奔跑起來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原來已經那么久沒有好好生活過了。而非常巧妙的是,讓阿和一直生活在無人能看見的陰影里的,是父親陳文。但讓他重歸光明的,也是父親。陳文在會議里致辭已經走過半輩子的陳文把這個當成自己安身立命的格言。但人生的路途,并不是自己抓好了車把,就能平安駛過的。只是人們總不愿意去相信陳文并不是一個會教育孩子的父親,但不能否認的是,他是個好父親他和阿和其實很像,都不愛透露心事。當知道阿和會有危險的時候,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默默撇下工作,在阿和工作的附近沒日沒夜的守著。在那個足以可怕到成為一生夢魘的雨夜,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可是他的心里還在想著“雨下這么大,阿和會不會沒帶雨傘。”某個下午,在陽光傾瀉的山坡,陳文終于對妻子說出了真相,妻子控制不了自己,崩潰大哭他說,上班的時候,還是有很多“八婆”問他,家里有幾個孩子他依舊回答“一個”,因為這一次是真的只有一個我想,這一刻,這個父親的心里一定在懺悔。他無法解釋清楚到底是什么讓他心愛的孩子離開了他,而為了保護最后唯一的孩子,他也無法再次直面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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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熱評寫道:陽光普照,幽暗刺眼這句話是古怪的,卻也正如這部電影,平靜卻氣氛古怪。劇名為陽光普照,但是幾乎所有的角色都是暗沉地淹沒在黑暗里。難以忘記電影結尾時,母親坐在阿和的后座,微微揚起臉,她的目光一樣充滿憂慮和疲憊。但當光線透過樹梢,在她臉上折射出斑駁樹影時,似乎升起了一絲的輕快這個世界上,有人渴求陰影,也有人追尋太陽。但陽光普照下也應有缺漏,陰晴相隨才是生命系統的輪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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